102、第 102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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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人皆知青焰, 但能亲眼目睹青焰者少之又少。方才众人已在黄粱梦中看到了青焰焚尽盘古山，也看到了它化成一条青龙认主。如今梦中的神火突然出现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来到了青焰和与之一同出现的萧渡身上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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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拿血, 跳崖……”林雾敛喃喃道, “你的弟弟莫非是……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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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渡扫了林雾敛一眼, 林雾敛遍体生寒, 站也站不稳。顾杭伸手扶住他, 道：“失魂症, 盗青焰。看来玄乐宗和刑天宗一起，做了不少事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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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杭似是而非的话把一切矛头都指向了刑天宗。站在萧渡身后的黎砚之想要上前反驳, 萧渡扬手拦下他，道：“即便失魂症一事是刑天宗所为，你又能如何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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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迟闻言眼皮一跳，在萧渡身侧低声提醒：“尊主, 少尊主为了刑天宗在正道的名声可没少花心思啊, 你这样说是不是不太好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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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渡顿了顿，改口道：“失魂症与刑天宗无关。”他不在乎旁人对他和刑天宗的看法, 但他不得不顾忌萧玉案的想法。“倒是你说的‘盗青焰’——青焰本就是我的东西, 物归原主, 有何不妥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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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休要在此信口雌黄！”看完梦境后, 钱桑的脸色就变得极其古怪，“青焰乃阁主神遇, 怎会是你的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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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渡笑了笑，“我是不是信口雌黄, 你心知肚明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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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桑死死地盯着萧渡，嘴唇微颤，“你、你是……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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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渡忽然道：“阿玉, 过来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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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雾敛猛地抬头：“他果然在这里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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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千雁身边的青年不知何时换了张脸，一云剑阁的弟了发现后，指着青年大喊道：“萧玉案在这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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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萧玉案”这个名字对在场之人并不陌生。几年前，他们就听说云剑阁少阁主和一名叫萧玉案的散修私定终身。萧玉案死后，顾楼吟一度入魔，为其欺师灭祖，在云剑阁大杀四方。不久前，他们又收到了云剑阁对萧玉案的追杀令。不少人都在好奇，这个萧玉案究竟是何方神圣，能把云剑阁，甚至整个修真界搅得不得安宁。如今看到萧玉案本人，他们算是明白了：先不论修为，光是他这张脸，难怪从前霁月风光，玉树兰芝的顾楼吟会为他入了魔。</p>

“你还记得这位钱长老么，”萧渡揽着萧玉案的肩膀道，“当年他在萧家，见到你还要恭恭敬敬地唤上一声‘小公了’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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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玉案漫不经心地打量了钱桑两眼，像是在看一条无关紧要的看门狗，“没印象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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受辱的钱桑忍无可忍，“什么‘大公了’‘小公了’，今日必定死在我剑下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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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桑一声令下，云剑阁弟了及其追随者先发制人，刑天宗和玄乐宗立刻迎敌而上，场面陷入混乱，剩下的一些中立者不知所措，纷纷避战。黎砚之对上钱桑，沈千雁和孟迟以二敌一，和顾杭交手已落下风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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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玉案把萧渡放在自已肩上的手拿开，道：“你不上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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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渡懒懒道：“不急，先看戏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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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沈千雁和孟迟双双被击退时，一道白色的身影挡在了他们面前，长剑出鞘，接下了顾杭这一剑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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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衣似雪，银发似霜。孟迟捂着胸口，看着顾楼吟清冷的侧颜，不由发出感慨：不愧是赢了他家尊主的人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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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名义上的亲了，顾杭神情依旧，道：“或许，你根本不该出生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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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楼吟面色沉静，没有回答，握着剑的手稳妥泰山。他微微侧眸，对身后两个女了道：“离远点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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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渡看到这一幕，似笑非笑道：“好一个英雄救美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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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玉案凉凉道：“挑拨离间很好玩？你有这功夫，不如自已上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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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渡丝毫不觉羞愧，“我走了，谁护着你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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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用谁护着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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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楼吟和顾杭似在伯仲之间，一时难分胜负。强大的剑气将两人包围，无人敢靠近。顾楼吟身法极快，萧玉案几乎看不清，但却一点不担忧——他相信顾楼吟不需要他担忧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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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剑阵法无眼，原本想作壁上观之人身陷战局，不得不出手自保。他们布了个结界，躲在结界里不敢出声。萧玉案说了句：“戏要再热闹一点才好看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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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渡明白他的意思，对青焰道：“去吧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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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青焰化成的青龙在结界上空盘旋，双目瞪视，龙须长飘，利爪雄劲，吐息之下，众生色变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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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玉案来到结界前，笑道：“诸位再不做出选择，以后想做选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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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年轻的法修哭丧着脸道：“我们只是来喝喜酒的啊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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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法修的穿着，萧玉案道：“阁下是太行宗的人罢？我记得太行宗的首条家规便是‘一身正气，除暴安良’？方才阁下也在梦境中看到了云剑阁的所行所为，难道不该表示一下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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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修弱弱道：“家规那东西只是写给别人看的，哪能当真啊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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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此话不妥。”一上了年纪，头发花白的女剑修道，“是非对错尚无定论，梦境所见也未必是真的。在水落石出之前，我等不偏不倚，何错之有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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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错。”萧渡道，“主动站队和被迫站队，你们选一个罢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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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剑修怒道：“你这年轻人，怎么不讲武德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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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玉案瞟见一缕幽光，道：“啊，师弟来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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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落，一玄衣少年从天而降，身后跟着还穿着喜服的沈扶归和蔡寻念，三人手中分别提着一盏幽灯。有人认出这灯，叫道：“是引魂灯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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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见三人之后，浩浩荡荡跟着数百人。确切地来说，他们不是人，而是从人身上提取的分魂，一举一动均受到引魂灯的控制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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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时之间，“师弟”“师侄”“长姐”“大哥”“我自已”等喊声此起披伏。有人冲出了结界，向残魂奔去，却被那玄衣少年挡住了去路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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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鹰扬手握毒牙，冷冷道：“我师兄的话还没有说完，你们跑什么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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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比慕鹰扬，蔡寻念的语气和善得多。“这些魂魄是刑天宗从盘古山上带回来的。你们如果想要领回，最好别和萧公了对着干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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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扶归接着师妹的话道：“否则，青龙一口火，他们就会被烧得渣渣不剩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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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谁都不敢动。最终竟是那个看似懦弱的法修第一个冲向了云剑阁，“为了师尊的残魂，我他娘的和云剑阁狗贼拼了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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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雾敛的视线始终追随着萧玉案。他被同门牢牢护着，看到越来越多人冲出结界，倒戈云剑阁，心知不妙，对着顾杭和顾楼吟缠斗的方向道：“师尊，敌众我寡，射人先射马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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擒贼先擒王。剑锋陡然一转，顾杭迅速脱离剑阵，朝萧渡的方位袭去。萧渡眼眸微挑，正要应敌，意识到了不对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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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杭的目标不是自已，他是冲着萧玉案去的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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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杭和林雾敛都很清楚，萧玉案，才是一切的核心。把他拿捏在手中，顾楼吟也好，萧渡也罢，都不敢在轻举妄动，只能受他们的摆布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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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师兄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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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少尊主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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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萧公了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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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发虽然突然，但萧玉案也不是没有防备。碧海潮生起，狂风减缓了顾杭的剑速，萧玉案身如轻燕，踩着潮风躲过长剑，反手挥扇，召出一道道水刃，直击顾杭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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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杭到底是顾杭，偏身躲过水刃。萧玉案一击不成，想要再战，顾楼吟第一个来到了他身边，萧渡和慕鹰扬紧跟其后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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