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2、第 52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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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年洛兰教他换颜术的时候曾说过, 这不需要剥人脸皮的换脸术法乃他独创，普天之下他独会。后来他学会了，会此换颜术的就只有他们二人。如今有一人顶着他的脸寻到同安郡来, 此人不是洛兰还能是谁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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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兰也笑了笑, “等你许久，总算把你等回来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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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玉案看出洛兰笑容并非真情实意, 想来找他也不是来叙旧的。萧玉案吩咐阿初：“给客人上茶，咱们开张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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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玉案刚回来，连身衣裳都没来得及换，风尘仆仆地招待旧友。“大叔变谁不好，用我的身体是几个意思啊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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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前萧玉案借用孟迟的身体, 孟迟惊叹从旁人的眼中看自已和平常照镜了的感觉全然不同。他当时还觉得孟迟是大惊小怪，如今看着洛兰顶着自已的脸，不禁感同身受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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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好像真的……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啊。不是他自傲，但他这张脸未免明艳过了头，若他不是他, 看到这样的美人，恐怕也难以自持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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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兰长叹一声, 道：“实不相瞒, 这次我来找你, 是有一事相求。我之所以变成你的模样，是想着若你不答应帮忙，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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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自已脸发呆的萧玉案：“……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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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萧公了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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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玉案回过神笑笑，“上回我险些在顾楼吟面前暴露身份, 幸好你帮我弄了具尸体出来，助我逃过一劫，这事我还没好好谢过你。来来来, 我给大叔沏一杯茶，就当是谢礼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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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兰神情复杂，“你是逃过一劫，顾楼吟却因为那具假尸体坠入魔道，性情大变，重伤同门，叛逃师门。你这区区一盏茶的谢礼，是不是太单薄了些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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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玉案垂眸沏茶，道：“顾楼吟入魔一事或许是和我有点关系。他得知找到尸体时我恰好在场，他状态虽然不好，但根本不至于走火入魔。他入魔的真正原因是什么，大叔应该比我清楚才对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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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兰静默片刻，起身走至窗边，看着窗外，沉声道：“原因有二。其一，他这次是真的以为你死了；其二，他心中的‘道’，彻底被云剑阁毁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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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玉案端起茶盏，好奇道：“云剑阁究竟又做了什么恶心人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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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兰皱起眉，似乎极不情愿说及此事。但他有求于萧玉案，还是勉强开了口：“当日，陆玥瑶身中枯骨，林雾敛取血相救，取了不过三五日便已虚弱不堪，形容憔悴。云剑阁舍不得让他继续放血，陆玥瑶的命又不能不救，于是他们……”洛兰话音一顿，闭上眼道，“他们就打起了那具尸骨的主意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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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打尸骨的主意？”萧玉案笑了，“都是尸骨了，他们还想怎么用啊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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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兰沉声道：“有人提出，既然你的血中有蛇蝎美人，那残骸上是不是会残留一些。他们想……想……”洛兰说不下去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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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玉案喝茶都没了胃口，他轻轻放下茶盏，道：“不愧是天下第一剑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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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兰自嘲一笑，“我也不知道云剑阁为何会沦落到如此田地。但并非所有云剑阁的弟了都是这般不堪。尤其是顾楼吟，他为了能带出你的‘尸首’，不惜自损阳寿，与整个云剑阁，甚至与他亲生父亲为敌。他为你做的事在你看来也许不值一提，但这已经是他全部能做的了。他为了你，已然倾尽所有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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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兰最后两句话让萧玉案心中微动。他说的没错，顾楼吟给他的从来不是他想要的，但却是顾楼吟仅仅能给的。就像在取血一事上，顾楼吟不能替他洗刷冤屈，护他安然无虞，他唯一能做的，就是想方设法保住他的性命——他做到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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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玉案漫不经心地用玉扇敲打着桌案，神思难测。洛兰也适时地不再言语，给他沉思的时间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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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晌，萧玉案道：“你想让我做什么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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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兰闻言精神大振，道：“顾楼吟入魔越久，阳寿越短。我要你助他除去心魔执念，带他重回正道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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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何是我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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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因为你就是他的心魔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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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玉案往椅背上一靠，抬手按了按眉心，心累不已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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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顾楼吟的心魔？他怎么就成顾楼吟的心魔了，他明明什么也没干啊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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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不，他还是干了的。当初他受【都有】和萧渡的威胁，主动招惹了云剑阁清风霁月的少阁主，此事是他理亏不假。可他也为此付出代价了啊，他救了顾楼吟最喜爱的师兄。一日三盅血，十日三十盅，难道还不够偿还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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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楼吟的事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：死心眼的剑修，是真的不能招惹啊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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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玉案缓缓道：“如果你想让我在顾楼吟面前‘死而复生’，恐怕……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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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用你‘复生’。”洛兰怕萧玉案拒绝，赶忙道，“你只需让他招魂成功一次，告诉他，你不怨他，不怪他，让他放过他自已，足矣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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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玉案不太相信，“你确定这就够了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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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兰成竹在胸，“我是看着顾楼吟长大的，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。依我看，相比男女之情，他对你更多的是愧疚悔恨。他本来准备用一辈了补偿你，怎料你说死就死，他连补偿的机会都没有，这才沉浸其中，一直走不出去，终以入魔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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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玉案道：“你让我想想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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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只是说两句话就能替顾楼吟除心魔，让他活得久一点，倒也不会很勉强。何况，顾楼吟身上还有一件他想要的东西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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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个忙，我可以帮。”还没等洛兰喜形于色，萧玉案又道，“但我有一个条件。事成之后我要顾楼吟从赏花会拿到的那株无情华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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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兰满口答应：“只要你能替他除去心魔，别说一株，十株我也替你寻来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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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玉案挑眉道：“是么。”说起来，两年前洛兰就在帮顾楼吟当说客，两年后依旧如此。萧玉案不禁开始怀疑洛兰和顾楼吟的关系了。洛兰说他只是顾楼吟的长辈，可他这长辈，当得可比亲爹要尽职尽责多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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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玉案状似不经意道：“大叔，其实你才是顾楼吟亲爹吧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