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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7章 大人，属下平生不好斗，唯好解斗</p>
“诶？大人可能有些误会……”</p>
“不用解释，解释就是掩饰。”</p>
“属下琢磨秦武受此大辱，必有所动，故……”</p>
“就像你曾说过的，国家兴亡，匹夫有责，说到做到，小沈真男人！”</p>
“大人，属下平生不好斗，唯好解斗……”</p>
“诶？”霍休感觉又学到了知识点，嘱咐道，“这话不适合你，日后莫要再说。”</p>
适合大人说呗？</p>
沈青云一脸赞同地点点头，又要开口帮自己摘帽子，被赶了出去。</p>
站在门口，还待腹诽一番，一扭头，柳高升扒门框上做口型：“沈哥，沈哥……”</p>
父债子偿？</p>
脑子里冷不丁冒出这话，沈青云赶紧摇摇头，走了过去。</p>
“凤……柳兄，都在啊。”</p>
吕不闲招手让众人坐下，缓缓开口。</p>
“往大了说，李指挥使之死，乃秦武奇耻大辱，往小了说，乃禁武司百年未有之大辱……”</p>
百年，指的就是霸王破阵。</p>
“赵前辈曾说大人思忧日久，怕也是因为这件事。”</p>
沈青云收回思绪，继续听大佬指示。</p>
“所以大家的愤怒，我感同身受。”</p>
吕不闲环顾诸位，一字一句道：“但是，往大了说，我们奉的是朝廷之命，不得妄动，往小了说，你们都是我最为珍惜的同僚，不想看到伱们出事。”</p>
最为珍惜四字，味道实在特别，众人沉浸其中，一时忘了回应。</p>
“被我说中了吧？”吕不闲见状冷笑，抹了把额角，“暂时放下仇恨，做好当下事，家里事都做不好，何谈外出报仇？”</p>
沈青云拱手道：“吕哥提醒的是，而且说得很及时。”</p>
众人一听，也只能齐齐拱手。</p>
“在这里，我建议诸位都学学小沈的心态，”吕不闲想了想，“要冷静，不要上头，退一步开阔天空，苟一时天下太平……”</p>
哟，沈哥语录又来了！</p>
众人下意识点头，忽而觉得不对。</p>
“退一步……沈哥徐州府遇那对父女时，怎没退？”</p>
“苟一时，木神子的那位金丹大弟子，正好碰到沈哥没苟的时候？”</p>
所以沈哥这话，听听就好。</p>
众人互视，生出知己之感。</p>
沈青云倒有些感动。</p>
“若大人也如吕哥这般想，就好了啊！”</p>
说完此事，吕不闲又就之前霍休的吩咐，开始具体分工。</p>
众人一听，头都大了一圈儿。</p>
“不给他们找点事儿做，不知要闹成什么样。”</p>
留下沈青云，吕不闲不由感慨。</p>
沈青云闻言，心中微动：“可是之前出过岔子？”</p>
“你猜对了，”吕不闲叹道，“天谴被袭第二日早上，城内便有人聚集，要朝廷找回场子。”</p>
“怕都是些毛头小子？”</p>
“大部分吧……”吕不闲摸摸鼻子，“也不乏白双老大人那样不服老的。”</p>
沈青云点点头。</p>
云氏商行的人都没听说此事，说明朝廷早有防备，群情刚有所动，便被摁了下去。</p>
“咱禁武司可参与维稳？”</p>
吕不闲点点头，突地一怔：“维稳？这说法倒是贴切，待会儿和我一起去天谴府？”</p>
参与维稳的，除禁武司外，尚有刑部、五城兵马府、天谴府，两京县衙。</p>
想到自己几十万两金票，把天谴府搞崩的事，沈青云正色道：“吕哥，我就不去了。”</p>
“啧，也是，你去了，他们还以为我们要干什么，”吕不闲收了笑脸，“毛易是谁？”</p>
“好教吕哥知晓……”</p>
二人聊着，杜奎带着原告柳高升，进了内狱。</p>
一直到刘邙被提出，柳高升脸色都没见过笑容。</p>
“让杜奎主审？赤裸裸的针对！”</p>
柳高升还没办法，因为是吕不闲和沈青云给定的。</p>
思来想去，他只能从身为同行的角度出发，用眯眼质疑杜奎的专业能力。</p>
“放心，”杜奎笑道，“我不会因为你，有损我自身清白。”</p>
自宛城之后，你杜奎从头到尾就没一点儿再清白的！</p>
柳高升也知此刻不能吵起来，似笑非笑点点头：“凤仙拭目以待。”</p>
想用大人压我？</p>
杜奎不屑，看向堂下刘邙。</p>
“堂下何人？”</p>
“在下……啊不，罪人刘邙……”</p>
“所犯何事？”</p>
“绑，绑架秦武朝廷命官……”</p>
“如何绑的，从实招来！”</p>
“呃，罪人认罪伏法……”</p>
“还要本官问一遍？”杜奎得意一笑，“绑架的细节，少说一字，让你知道沈哥笑刑之威！”</p>
律部众人忙了一上午，组团去吃午饭。</p>
吕不闲有些心不在焉，脑子里满是毛易。</p>
“网格大法，还有什么曲线图……”</p>
感受到莫名压力之余，他也不免敬佩。</p>
“小沈。”</p>
“吕哥？”</p>
“毛总管水平如此之高，我建议禁武司内部组织一次讲座，请毛总管前来传授经验之道？”</p>
沈青云还没开口，众人都看到自家房梁上垂下来的三丈白绫了。</p>
“不可！”</p>
“绝对不行！”</p>
“要讲也是吕经历讲！”</p>
“除了吕经历，谁我都不服……沈哥，不是针对你嗷。”</p>
……</p>
总归是要见的啊列位！</p>
沈青云暗叹口气，屁股刚沾凳子准备请客，内狱的狱吏连滚带爬冲进食堂。</p>
“打，打起来了……”</p>
律部众人一愣，爬起来就跑。</p>
内狱。</p>
莫大统领一手捋着红胡子，一手夹腋窝看戏。</p>
“头，你都不阻止的？”</p>
“为何要阻止？看俩天才切磋，花钱都办不到的事。”</p>
“头儿这么一说，我顿时恍然。”</p>
“且好好看，能学多少……诶？吕经历，沈判官！”</p>
……</p>
沈青云探头一瞧，打起来的正是主审杜奎和原告柳高升，被告刘邙蹲墙角抱头。</p>
发现场面还不算彻底失控，人莫大统领还有心看戏……</p>
“吕哥，此事倒没必要惊动通政大人。”</p>
吕不闲笑道：“这是自然，不过……这也是大人家事嘛。”</p>
柳兄，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。</p>
沈青云摸摸鼻子，走向莫儒，拱手笑道：“莫大统领好兴致啊。”</p>
“哈哈，难得一见的场面。”</p>
“怎就打起来了？”</p>
“啧，怎么说呢，可能是原告觉得主审问得太细致，不太满意。”</p>
“怎么个细致法？”</p>
“柳副断事赴宴吹的牛皮，都要复述出来。”</p>
杜奎是会搞事的。</p>
沈青云暗乐，却也疑惑道：“就这个，柳兄不至于失控吧？”</p>
摸大统领抹了把红胡子：“还要被告分析柳高升被绑时的心理变化。”</p>
我柳高升来赴宴吹牛皮，最终竟被绑架？</p>
“这一出心理变化，对杜奎来说委实迷人啊……”</p>
沈青云也不说话了，一边看天才对战，一边给吕不闲解说。</p>
“二人都收着手，只是招式切磋……”</p>
“哟，这段以快打快，是有火气在内的。”</p>
“杜奎这一拳有讲究，攻敌之必……诶？柳兄好腰力！”</p>
……</p>
杜奎防不胜防的一拳，被柳高升一扭腰化解。</p>
一拳轰在护臀甲上，杜奎整个人边后退边荡悠，像是变身水床一般。</p>
莫大统领眼睛都看直了：“柳副断事这招，可有什么说法？”</p>
“此乃被告之功。”</p>
丢下一句话，吕、沈二人上前。</p>
“哈哈哈，小小杜将军，这是第二次了。”</p>
柳高升洋洋得意，摇摇脑袋，发现头上并无须须摇曳带来的阻力，才想起自己换了装扮，不由稍稍扫兴。</p>
“便请杜主审分析一下自己的心理变……呃，吕经历，沈哥。”</p>
吕不闲不理柳高升，看向杜奎：“审得如何？”</p>
“事情脉络已理顺，绑架朝廷官员罪成，被告认罪伏法。”</p>
“当如何判？”</p>
“绑架官员既遂，绞之，官员无伤，可判次之，斩刑，念其有功，判囚二十年或流放，亦可将功赎罪……”</p>
杜奎对三十六律法的理解和运用还不错。</p>
吕不闲点点头，看向柳高升：“原告可服？”</p>
柳高升忙拱手：“无话可说。”</p>
“留着等莫大统领请客吗？”</p>
也不是不可以啊！</p>
莫大统领还在品味杜奎的荡漾，遗憾目送五人离去。</p>
刘邙经此一遭，感觉又活了一回，思绪恍惚。</p>
“刘前辈，说句不该说的话，”沈青云拉着刘邙走最后面，笑道，“走了这一遭，前辈心里才会安稳不是？”</p>
刘邙琢磨一番，点头叹道：“沈……大人，我明白的，此后定当奉公守法，让秦武越来越好。”</p>
虽说没罚，他还是戴罪之身，没资格落籍秦武。</p>
最后的安排，是入仙市的秦武官方营造所打工。</p>
“有一技之长，真是好啊……”</p>
目送刘邙入仙部，沈青云能够想到对方未来生活的充实。</p>
“尤其是给出那张地图之后。”</p>
十八万里，依旧在归墟门地界。</p>
但对秦武这个想立足修仙界的俗世王朝而言，意义非凡。</p>
“若连报仇就要假手他人，岂不成了笑话？”</p>
见霍休这般说，秦墨染依旧无法理解。</p>
在她想来，哪怕不借助归墟门之力，她堂堂四境，飞天遁地，带些人走到归墟门疆域边境，跟玩儿似的。</p>
“地图大致没错，不过那地方不叫星海。”秦墨染也学了几分城府，压下念头道。</p>
“哦？”霍休问道，“难道真有修仙势力于此？”</p>
秦墨染摇摇头，叹道：“传闻此地本无海，千年前天地异变，犹如烘炉，自炼仙剑，剑成炉毁，毁而降，炉碎成岛，地裂成海。”</p>
霍休神往，皱眉道：“千年而已，归墟门没有明确记载？”</p>
“霍大人，”秦墨染无语道，“那种天地异象，五境根本无法靠近。”</p>
她是不是在点老夫？</p>
霍休悻悻摸鼻，好奇道：“仙剑呢？”</p>
秦墨染乐了：“可能就在秦武吧，说不定霍大人有缘一见。”</p>
“殿下金口一开，老夫深信不疑，得好好搜寻一番……”</p>
这一反将军，将得秦墨染眉头直跳，赶忙转了话题。</p>
“霍大人如此看重星海，为何？”</p>
“十八万里啊……”霍休想了想，手在空中划了好大一个圈，“不说开疆拓土，小沈给出此图，秦武南向的辐射区域，便扩展了十八倍。”</p>
秦墨染多少体会到了，问道：“于此地建立驻地，再图南下？”</p>
她只说对了其中一层，霍休也没多解释，点头道：“少十八万里，这便是极大的一步了，否则……”</p>
秦墨染想得到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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