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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疆的氏族皆擅蛊虫,南疆皇室之所以能一直把控着大权自有其过人之处,否则若皇室轻而易举就被人下了蛊,王位覆灭岂不就在朝夕之间。
而南疆皇室真正的厉害之处并非在于用蛊,而是他们有办法使自己免疫蛊虫,也就是说无论各大氏族如何制蛊,对南疆皇室来说都毫无用处,相当于开了魔法防御。
且蛊虫不能批量生产,下面的氏族若想造反终究还得靠物理打击,必须要有足够的军队,所以南疆皇室才能一直稳坐王位。
顾惜即便不受宠但也是皇子,所以那蛊虫才会对顾惜的血有了反应,这也是苏钰最先怀疑他的原因。
两人回到王府,苏钰才启唇询问,“你觉得顾惜此人可信吗?”
云嫣然认真思忖着,答道:“我觉得应该可信吧,毕竟他没有骗我们的理由不是吗?”
南疆人最想看到的就是大越动乱,而大越储君的病逝无疑是最好的机会,顾惜隐藏得这般好根本没有必要暴露身份。
“其实想一想他的选择不难理解,虽说血浓于水,可有时伤害我们最深的反是自己的亲人。
而且你也说过顾惜在南疆的处境并不好,他来了大越虽失去了尊贵的身份,却衣食无忧。”
当一个深处绝境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希望,可现在竟有人要破坏他这来之不易的幸福,泥人也有三分血性,更何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。
所以云嫣然是相信顾惜的,“人的出身不重要,只要他的利益立场与我们是一致的,那便可以做我们的盟友。”
云嫣然将自己的分析一一道来,却见苏钰正意味深长的看着她。
云嫣然被看得有些不自然,“怎么了吗,我说的不对吗?”
“很对。”苏钰淡淡道,语气倏然变得莫名,“只是因为如此吗?”
云嫣然偏头,不然呢?
“难道没有怜惜他的原因在?”
云嫣然怔了下,她眨了眨眼睛,倏然扑哧一笑,莞尔道:“阿钰,别告诉我你是在吃醋!”
这个醋吃的委实有些过分了,她跟顾惜两个人根本不认识,完全是二舅舅脑袋一热拐回来的人。
苏钰挑挑眉,显然对云嫣然的态度并不满意。
那厮长得不丑,又很会装模作样扮可怜,女人都容易心软,焉知她对他是否也起了怜惜之心。
见苏钰竟还一本正经的样子,云嫣然心下不由觉得好笑,但触及苏钰投来的清冷目光时,云嫣然忙收敛神色。
识时务者为俊杰,夜深人静月黑风高,惹恼了这位大爷最后吃亏的也是她。
这般想着,云嫣然笑意融融的揽住了苏钰的脖颈,明亮清澈的眸子露出深情缱绻的光。
“除了阿钰,我不会对任何男子心生怜惜,更何况那顾惜无论相貌气度,还是才学手腕哪有半分能与我家夫君相比的。”
苏钰的瞭了她一眼,鼻中发出低低的轻哼声,“油嘴滑舌。”
只他虽这般说着,云嫣然却发现他的眼角眉梢舒缓了许多,可见这个招数是有用的。
她暗暗松了口气,庆幸自己真是太机灵了。
不过云嫣然又想到一事,蹙眉道:“阿钰,你说薛泽到底知不知道他母亲的身份,他与绛卓的婚事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?”
以前她未曾多想,可若薛泽的母亲当真是南疆人,而如今他又要娶南疆公主为妻,不得不让人多想。
“这个我暂时也不清楚,此事还需另行查探。”薛泽是个不容小觑的敌人,有关他的事自要谨慎为好。
云嫣然轻轻颔首,深以为然,靠着苏钰的肩头感叹道:“但愿顾惜此番真能医治好太子殿下。”
这样不论对于太子皇后,还是对他们来说都会有更多的可能和更大的胜算。
忠勇侯府。
忠勇侯一迈进侯府便见院子里便见仆人在院子里来回忙碌着,有几个家丁抬着几口大箱子,里面装的皆是红灯笼。
红色鲜艳,透着喜气,可忠勇侯却轻轻皱了下眉,眼中并无多少喜色。
他沉了口气,正欲回院子,身后却突然有人唤道:“喂!”
偌大的忠勇侯府,能这么叫他的人也就只有一个,忠勇侯不耐烦的转过身,冷冷看着薛泽。
薛泽容貌极盛,但不同于雍容华贵的牡丹,他更像南疆随处可见的罂粟,艳丽而危险,一如她那般。
忠勇侯的眸光动了动,神色稍稍好了些许,“何事?”
薛泽迈步上前,眼中没有丝毫的亲情,如同在看着一个陌生人般。
他也不寒暄,开口便问道:“我外祖家在何处?”
忠勇侯显然一惊,即便他很快掩饰下来,可久经刑讯的薛泽还是清晰的看到了他猛缩的瞳孔。
“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来了?”
见薛泽只定定看着他,忠勇侯深知这个儿子的脾性,不达目的誓不罢休,便道:“我不是早就与你说过吗,你母亲出身一个没落的氏族。
族内已没有什么人在了,你母亲与家里还闹僵了,这么多年从无往来,我对他们知道的也不多。”
忠勇侯回答得很流畅,似乎这一番话早已演练过千百遍,更将事情推搪的一干二净。
不管薛泽问什么,反正他不清楚不了解。
薛泽眯了眯眸子,恶名在外的锦衣卫指挥使周身杀气弥漫,眼尾微微上扬的凤眸中寒意凛然,就连忠勇侯见了都不禁觉得心惊,甚至不知道小时候软糯可爱的孩子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。
薛泽见他不会老实回道,干脆换了质问的方式,启唇道:“既然你不愿意回答,那我换个问题,我母亲她可是南疆人?”
忠勇侯的冷静自控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,他惊恐的看着薛泽,唇色泛起一抹幽白。
薛泽的眸子冷了冷,结果已是不言而喻了。
薛泽敛下眸子拂袖转身,这次却换成忠勇侯拉住他,瞪圆了眼厉声问道:“你为什么突然想起你母亲了?为何这般问?是不是谁与你说了什么?”
薛泽只冷冷看着他,不耐烦的拂开他的手,语气冰冷刺骨,“在我将事情查清前,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!”
忠勇侯怔怔的看着薛泽的背影,神色惨淡,全无往日的威严模样。
他在庭中站了许久,来往的下人都忍不住悄悄打量他。
忠勇侯呼吸沉重,折身去了曹氏院中。
曹氏正在翻看账册,嘴角笑意涔涔,薛泽娶了绛卓为妻,不但可避免薛泽日后与城中权贵联手,就连聘礼都省下了。
南疆远在千里之外,总归不能让人将聘礼送去南疆,虽说是给了绛卓,但最后还是入了忠勇侯府,相当于左口袋出右口袋进,这笔买卖真是太划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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