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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时侧眼扫到墙上挂的电子表的时间，23：06。</p>
这么晚，她出去也没地方住。</p>
“床位费不包括今天晚上的？”</p>
“不包括的哦，因为你请了治愈师，按理说做完治疗就应该立即离开，但是你睡着了，我们就没有叫醒你。”护士耐心回复，“如果你想过夜，需要补交床位费的。”</p>
宋时从光脑显示的账户余额中抬起头来，交钱？她现在账户里的钱比她脸都干净。</p>
还有被她遗忘的一点，“我来的时候有行李吗？”</p>
“没有的，只有你一个人，你本身穿的衣服也在做手术的过程中撕破了，我们已经帮你处理掉了。”</p>
宋时想保持微笑，但实在笑不出来。</p>
“你家属呢，从你开始做手术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，你现如今虽然外伤好了，但最好还是在家静养几天，治愈师的恢复之力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住的，你需要在家观察几天情况。”护士还想再提醒几句，就被护士长匆忙叫走了。</p>
宋时一个人坐在床边，她的家属已经和她断绝关系了。</p>
这所医院似乎很忙，透过半敞开的门，可以看到走廊不断奔跑的护士和医生，偶尔还能看到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卫一闪而过。</p>
宋时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条纹病号服。</p>
走到病房门口，侧着身朝外打量，护士们都在各忙各的，有穿着病号服的人睡不着，在走廊里散步。</p>
宋时闪身离开病房，混在散步的病人之中，朝电梯口靠近。</p>
电梯刚好停在这一层楼，宋时溜进去。</p>
电梯内两名医生推着一张病床，病床上洁白的被子被大片的血污覆盖，宋时一进去，血腥味就扑面而来。</p>
下意识屏住呼吸，宋时站在角落里，按下楼层后，视线不受控制的朝病床上的人看去。</p>
她倒吸了一口凉气。</p>
那人的五官已经模糊一片，仿佛被高温熔化，又像是被钉了无数锋利钉子的木板在脸上反复摩擦，表面的皮肤已经不复存在，血液从皮下的毛细血管汩汩往外冒。</p>
宋时缩回目光，不敢去看。</p>
电梯内的两名医生并没有过多注意宋时，他们的光脑“叮叮叮”的响，视频电话也打完一个又一个。</p>
“手术室还没有腾出来？！你们墨迹什么？！人都到了！”</p>
“天台再多上几个人去接！还有五辆直升机！”</p>
“已经多少次了，你们还没有一点经验？！地狼兽地狼兽！先准备清创的器械！平时你们怎么看的书！”</p>
“招的一群废物，早晚让你们耽误出人命来！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宋时站在角落里默默缩小自己的存在感。</p>
电梯先下到正一层，宋时快速从电梯缝里钻出去，电梯合上，朝负层下降。</p>
宋时混着人群走出大厅，站在外边空旷的地面上，头顶救援直升机盘旋的声音震耳欲聋。</p>
扇动起来的风将宋时宽松的病号服吹的猎猎作响。</p>
这个午夜对很多人来说都不太平。</p>
宋时走在巷子里，不时看一看自己的账户余额。</p>
每次点进去之前，她都期望自己的“见义勇为”的奖金已经到账。</p>
但每一次都让她失望。</p>
“0”这个数字格外的刺眼。</p>
而她的肚子也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。</p>
伴随着这道若有似无的“咕噜”声，一道响亮如雷鸣的肚子鸣叫声从巷子另一端传出来，完全压制住她发出的响声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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