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 下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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廷根西部，暮色深沉。</p>

具有浓厚蒸汽教会建筑风格的钟楼刚刚敲过五点的晚钟，不少在附近成衣工厂上班的工人陆陆续续回到了铁十字街，道路两侧开始拥挤，瘦的和麻秆似的小孩混在人流里，冷漠的看着这一切，浑浊的眼睛精明的分辨着来来往往，注视着所有口袋。</p>

在这里，克莱恩并没有太多属于自己的记忆，脑海里渐渐远去的过去或许有一些，但都模糊的不成样子，再说本来的莫雷蒂也很少做饭，路过图书馆甚于市场。</p>

“看到那个黄毛小鬼了没，头发比麦茬还硬的那个，”伯内特指着铁十字街接口蹲着的瘦小身影，冲克莱恩的方向歪了下脑袋，“他刚刚偷了五点后的第三个钱包，简直是个天才。”</p>

“‘代罚者’应该在警察局也有独立的调查组身份，您不去管管吗？”</p>

一身黑色正装的克莱恩在人流拥挤的下街十分显眼，只不过腰间故意露出的手枪为他免去了被小偷打扰的烦恼，就连路过的行人也识相的从两边让开，在人海中划出一片蓝黑礁石。</p>

他看着专门换了一身深蓝色的工厂制服，裤子上还有两个破洞的“代罚者”队长，似有些不满。</p>

“管？”伯内特一愣，“为什么要管？”</p>

“我现在穿着警服吗，还是我是披着黑白格狗皮的治安官？”</p>

他随手给自己点了根烟，朝克莱恩肩膀吐了口气。</p>

“你有多管闲事的功夫，不如去换了身上这身衣服，把枪收了，穿的就不像这的人，人家谁不多看你两眼。”</p>

这里的路人穿着大多陈旧破烂，很少有光鲜亮丽者出现，他们把与自己不同的人看作异类，既表现出警惕，又不遮掩明显的贪婪，如果不是克莱恩腰间的左轮，人流中随便一个人，随时都可能暴起抢劫。</p>

“我下次来会换警服，”克莱恩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两步，“不过是不是应该先调查特里斯的下落？”</p>

他左右看了看几乎没有超过三层的房屋的街道，疑惑道：</p>

“不是说魔女们非常喜欢利用自己的能力，魅惑、教唆商人和议员，为自己提供庇护，谋求利益吗？”</p>

“我们不去城东，跑来下街干什么？”</p>

三大教会的非凡小队队长们通过短暂交流，根据现状调整了人员规划，比如能进入梦境不打草惊蛇的“值夜者”负责针对可能包庇魔女的议员，而拥有大量封印物做辅助工作的“机械之心”，负责看守医院和人员密集场所，“代罚者”的工作则相对简单粗暴一点——把所有有嫌疑的，收押进风暴教堂地下。</p>

而被“代罚者”半强半借拉去帮忙的克莱恩，按伯内特的话来说，就是那条用来闻味的狗。</p>

“在你们发现特里斯之前，我们手里还有另一个案子，”伯内特叼着嘴里抽到一半的香烟，口齿不清地说道，“周一的时候，下街死了两个人，都是异常死亡，警察的法医没有发现任何线索，所以直接转交给了我们。”</p>

“魔女的诅咒？”克莱恩猜测道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