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滚滚黄河东逝水（一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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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艳阳高照，洛阳城外，清风在原野上抚动草木，道路上的行人渐渐多起来，相携着往洛阳的方向聚集。这些大多是火烧洛阳时出城避难的百姓，此时听闻洛阳已经度过了灾难，便重新返回了这里。纵然此时的洛阳城，比之董卓迁都前的繁盛已是大大不如，但是街道上总算是开始有人行走，也渐渐有人开始做起了生意。在小商贩的声声吆喝中，城内城外，从不同方向、带着不同目的人们一刻不停地聚集、往来。百废待兴，生机蓬勃。曹操便是在这样的感受里出了城，到得城门外，他便抱拳向着朱儁行礼，“朱叔父，孟德已在洛阳盘桓了几日，今日便要告辞了！”随后，他翻身上马，领着自己的两千骑兵，一路向着东边而去了。……洛阳以南，兖州以西，河内郡。落日掩映，大河奔流，浑浊的河水向着东面静静地流淌着。“华贤侄，我们从洛阳一路向东到得此地，过了眼前的这个渡口，便是并州上党郡的地界了……”皇甫嵩指着黄河的北岸，笑着说道，“等过了黄河，我们沿着太行山脉一路北上，大约二十日左右，便能够到达晋阳了。”华翔皱眉，“二十日么……为何需要那么久？”皇甫嵩笑道，“呵呵，若是我们的队伍皆是轻骑，其实不过三五日便可抵达的。但是眼下，我们可还带着几千名寿宁庄的农户呐……”“好吧，看来只能慢慢走了……”华翔轻叹了口气，喃喃说道，“我上辈子过黄河时，也没有这么多水啊。看来这汉末的黄河水，比21世纪那会……可要丰沛太多了。”“报……报告……报告州牧！”卫东方气喘吁吁地跑着过来，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说道，“华州牧，我刚才去渡口那边……那船家说咱们人太多了，今天不行了，得明天才能送咱们过河。”“好吧，能找到船家已经很不错了。”华翔扭头瞅了瞅西边的太阳，笑着说道，“老卫，那我们今天就不过河了，你去通知一下大家，今夜就在河边对付一宿，明日一早……我们集体过河。”……并州以东，冀州以西，太行山脉北麓，黑山军山寨。张燕推了开房门，映入眼帘的，是院子里热热闹闹的景象。头顶上是明晃晃的满月，耳边是此起彼伏行着酒令的吆喝声。他冷着脸走到了院子中间，伸手从桌上拎起了一个酒罐。下一刻，“砰”的一声，酒罐被摔在了地上，碎片和酒水向着周围飞溅了出来。一时间，偌大个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。“弟兄们，方才，我们在黄河边上盯梢的兄弟已经传来了消息……”张燕的视线缓缓扫过院中的手下，“明日一早，华雄那小子便会坐着咱们的船，过黄河……”“老大，此乃天赐良机啊！”一名光头的汉子瓮声瓮气地说道，“咱们不妨趁此机会偷袭他们……然后，不仅为王当兄弟报了仇，也算是满足了那个李儒的要求……”“哈哈，我也是这么想的！”张燕扬声道，“只要明日，咱们能弄死了那个华雄，那么按照李儒的承诺，他就能保举老子当将军！如此良机……我们岂能错过？！”“老大，只要你一句话，我们这就去杀了那华雄！”“杀华雄，当将军！杀华雄，当将军……”“杀了华雄，给王当兄弟报仇！”“为了老大能当将军，俺们拼了……”乱哄哄的声音在院子响成了一片，张燕满意地点头，大声说道，“传令下去，我们今夜就出发，明日之前赶到黄河边！然后……杀华雄！”……河内郡，黄河北岸，渡口外十里，公孙瓒的营地。“大哥二哥，俺去打听过了……”张飞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，“那个华雄，今夜就在南岸扎营，明日一早，他就会渡河过来……”“哦……是吗？”关羽扭头看了张飞一眼，“那跟咱们有啥关系？”张飞瞪着眼睛说道，“当然有关系！要不是那小子当日在虎牢关下使了奸计，我们兄弟岂能被打伤了，二哥你又怎么会重伤卧床了那么久？所以……”张飞咬牙说道，“这个仇，一定要报！”他扭头看向了刘备，“我说的对吧，大哥？”“嗯……”刘备皱眉捻须，沉吟了片刻，“三弟，你说的有道理。不过，此事却还要从长计议……说不得，我今夜得去找师兄谈一谈，看能不能从他手里借点兵。然后……我们明日……”夕阳没入远山，天空黑了下来。不久之后，有人畅怀大笑的声音，从公孙瓒所在的营帐里，远远地传了出来…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