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92.大唐过江龙（二合一章节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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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极剑飞斩而过的下个瞬间，便有天师剑紫金交织的剑光从天而降当头劈落。</p>

更甚者，一方白玉大印凌空飞来，如同山倾一般，同样倒向林政。</p>

可惜皆慢了一步。</p>

北极剑已经先一步洞穿并撕裂林政的身躯，雷火爆燃，吞噬林政尸身。</p>

白玉大印和剑光去势虽然猛烈，但这时都在半空中灵巧一转收回。</p>

唐晓棠一手持天师剑，另外一只手向前摊开伸出，托住飞回的白玉大印。</p>

然后她撇撇嘴，看了眼一旁雷俊：“你这个……还真是速度快。”</p>

雷俊收回北极剑，则冲唐晓棠问道：“小师姐无大碍吧？”</p>

唐晓棠面色略有几分苍白，但几个呼吸间，已经恢复如常。</p>

同时，她被林政以广莫剑强行破开的大乘道景，边界金色的纯阳真火熊熊燃烧，焚去那些蓝色的冰晶后，破损的边界开始重新愈合，纯阳法界恢复原状。</p>

“还好，无大碍。”唐晓棠再瞅雷俊一眼：“你呢？”</p>

雷俊身体无异状，精神较之平时略有少许萎靡。</p>

但随着短暂时间推移，转眼已经恢复如常。</p>

“嗯，没事。”</p>

雷俊看一眼身边如今九节长短的上清玉宸仙竹：“新生变化，还有不少地方有待打磨。”</p>

经过玄暗之尘和九霄心雷合炼之后，上清玉宸仙竹生出不少变化。</p>

雷俊驾驭下，此宝由实转虚，直接越过空间和物质的阻隔，抽打对手的神魂。</p>

威力和突然性毋庸置疑，但相关消耗亦大。</p>

不单只法力消耗，还对雷俊本人心神造成较大负担。</p>

旁的对手也还罢了，林政毕竟是已经九重天圆满的大儒，神魂修为不俗。</p>

好在仍然一击功成。</p>

些许消耗，在雷俊承受范围内。</p>

两仪仙体运转下，恢复法力的同时，也滋养自身神魂，短时间内二者变化皆快速平复。</p>

雷俊和唐晓棠快速清理方族祖地余下的人与事。</p>

“所以，如前所言，似小师姐你的太初元君法象这般强势的法术神通，本身无形无质没关系。”</p>

雷俊言道：“就如地震一样，被你摧毁横扫的事物，会彰显你的威势。”</p>

唐晓棠干咳一声：“我还是希望里子、面子一起有。”</p>

有些话她无需多言，雷俊也看得出。</p>

同样是新生的神通变化，唐晓棠当前也需要继续细思揣摩。</p>

她眼下不管是显化太初元君法象还是变纯阳之海为太初之海，对她自身的法力消耗，同样是极为巨大的负担。</p>

即便她已经从纯阳仙体升华提升至太初道体，相关方面的根底，仍需要慢慢打磨和积累。</p>

届时，她不论平时修行还是与人斗法，都将更加自如圆融。</p>

“不行，我也要琢磨个速度快的法门。”</p>

唐晓棠注视雷俊找回北极剑，左思右想后断然道：“要不然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太吃亏了，大鱼都被你捞了。”</p>

“期待小师姐你的新手段。”雷俊由衷说道。</p>

他这时先收回北极剑，然后现出多枚两仪天元法箓，钳制先前眼看要飞出的广莫剑。</p>

广莫剑在半空中微微震荡，前后摇摆。</p>

毕竟是被林政主动掷出，如果大同林族祖地尚在，则广莫剑最可能的结果，是受祖地香火文脉牵引，主动返回。</p>

但眼下大同林族祖地已经不复存在，广莫剑便有自行隐没的征兆。</p>

但雷俊的两仪天元法箓衍生大量元磁之力，将无主的广莫剑定在半空中。</p>

和对待瀚海剑一样，雷俊暂时不忙将之炼化，只先镇封，晚些时候再慢慢研究。</p>

“其他地方如何了？我看伱是从……呃，苏族？我看你是从那边过来的。”唐晓棠则问道。</p>

雷俊：“苏族已经没有问题，大师姐那边也解决了韩族，加上被小师姐你攻破的林族祖地和这里，大同五望根基已去其四，只剩萧族那边。</p>

大同萧族传家宝瀚海剑出祖地被我缴下，其族主萧静眼下则不在大同，萧族祖地当前正空虚。”</p>

唐晓棠闻言兴趣缺缺：“这样啊……师姐呢？”</p>

雷俊大致讲述情况，唐晓棠好奇：“没有三洞三天真经法箓，也能自称是龙虎山正统？如果是上古符箓派祖师，又有能力授箓给九重天的季道成，其本人即便没有天师印、天师袍，也该通晓三洞法箓吧？”</p>

雷俊视线望向大同和大汉人间相通的虚空门户所在方向：“按理说，该是如此……”</p>

唐晓棠：“如果当真连三洞真经法箓都没有，那他说自己是符箓派前辈祖师，也有人信？”</p>

雷俊：“或许真有蹊跷，不过当初道法改元之事，难说还有当事者在，具体情形如何，本派典籍记载亦有不尽之处，倒无需就此断言。</p>

不过大汉龙虎山道统传承走的确实是上古符箓派路子，这倒没错，如果只是马宗祥这样的八重天修士便罢了，季道成乃是实打实的九重天符箓派大乘高真，同境界的符箓派修士可没法授箓于他，更不可能针对他除箓。</p>

并且，季道成亦不是大汉龙虎山历史上唯一的九重天修士，眼下这方大汉人间的历史长短，同大唐那边相若，距离史上汉末乱世人间分流时有数千年了，期间大汉龙虎山涌现出过不止一位九重天大乘高真。”</p>

此前黄玄朴得上古符箓派遗留符诏和传承加以利用，奠定人间道国根基。</p>

但彼时黄玄朴授符诏，只能加持容光尘、洪婕、傅东森等八重天修士，无法加持和黄玄朴本人一样九重天的修士，更难以直接凭授箓造就九重天的符箓派大乘高真。</p>

而大汉龙虎山可以。</p>

并且在历史上不是孤例。</p>

这证明他们确实是正儿八经的上古符箓派传承，证明定然有洞神九重天之上已经洞玄登仙的存在为他们授箓。</p>

哪怕所授者不是故老相传的三洞真经法箓。</p>

眼下悬念主要在于，近年来面对大空寺和须弥宝部的挑衅、进逼，大汉龙虎山上下没有给出符合预期的强力回应。</p>

当然，大汉龙虎山也没有吃大亏，只是令人感觉不如预期中强势。</p>

但按照马宗祥表现出的明确态度，又像是得到更高层的指示。</p>

情形矛盾之下，叫雷俊有些疑惑。</p>

“你把对面的人扣下了？”唐晓棠问道。</p>

雷俊：“嗯，算是比较冒险的举动。”</p>

但脑海中的光球并没有预先出签运示警。</p>

雷俊并没有因此觉得高枕无忧可以肆无忌惮。</p>

或许只是时机、场合未到，亦或者人选不对。</p>

“师姐在那边？”唐晓棠并没觉得雷俊是冒险之举，反而兴致勃勃：“我也过去看看，那個萧族祖地，你忙吧。”</p>

说罢，她冲雷俊摆摆手，彻底收了纯阳法界，然后身化流光，向远方飞遁而去。</p>

雷俊微笑目送唐晓棠离去，接下来联络自家大唐龙虎山天师府，还有守在大唐虚空门户入口处的张徽，还有唐廷帝室方面。</p>

晚些时候，大唐龙虎山天师府由高功长老楚昆和张静真带队，一行人赶来大同。</p>

和他们同行者，还有唐廷帝室方面的人，其中以楚羽为首，人数相对有限。</p>

“陛下旨意，大同方面，请雷天师和唐国师定夺。”</p>

楚羽言道：“我们此来，主要是整理大同五望各种家学典籍，请天师行个方便。”</p>

雷俊：“文华广传天下黎民，乃人间盛事，贫道和师门上下，无不乐见其成。”</p>

楚羽颔首：“有今日盛况，天师居功至伟。”</p>

当日洛阳之战，楚修远身陨于雷俊之手。</p>

楚羽对此早已知情。</p>

此刻同雷俊面对面相逢，她面上并无异状。</p>

诚如楚修远当日所言，他们父女二人当面相逢，情况允许的前提下，或许对方可能身免，单留性命在。</p>

两方相争，互相撞在别人手里身死，各安天命，生者无怨。</p>

若非早有决断，楚羽当初何必离开苏州？</p>

此刻楚羽面对雷俊，雷俊看得出对方心绪有所起伏，但目光始终澄澈。</p>

他亦不会提及相关事。</p>

一如洛阳之战他同楚修远所言，苏州楚族是苏州楚族，楚羽是楚羽。</p>

在这方面，人各不同。</p>

楚羽、楚昆如是。</p>

方岳如是。</p>

方简亦如是。</p>

某种角度来说，楚修远当初的安排成功了，即便不计楚羽，还有楚昆、楚安东他们。</p>

苏州楚族血脉不会断绝。</p>

不过，楚氏犹在，曾经五姓七望之一的苏州楚族，在大唐终将成为历史。</p>

包括楚族、方族在内，大唐名门世家败落，文脉断绝，但伴随大量儒家典籍扩散，大唐范围内正有新的文脉，在渐渐成型。</p>

遍布四方，深入各地。</p>

近年来，大唐民间文华更胜。</p>

此番大同五望亦成为历史。</p>

他们的各种文献典籍，同样将有大部分被运回大唐人间。</p>

不过，另有相当一部分，会留在大同。</p>

这里人口颇多，更胜须弥等地，不在巅峰时的归藏之下，纵使不及一方真实人间，亦相当可观。</p>

“陛下已知此间民情？”雷俊同楚羽问道。</p>

楚羽颔首。</p>

女皇旨意令雷俊、唐晓棠全权代表处置大同事宜，雷俊闻言，已经大致了解女皇心思倾向。</p>

这方面倒是同他不谋而合：“贫道有心向陛下请旨，保留此间十六国封地，其中称‘君王天子’者，也继续由十六国虚尊之。”</p>

此地不同于大唐人间，或可有别样发展。</p>

亦或者，能有些新的尝试。</p>

当然，大体上说是十六国维持不变，但各种具体细节，将来改动处颇多。</p>

旁的不提，这需要大量的人力成本。</p>

雷俊无心由龙虎山天师府一家通盘掌握。</p>

他本人亦志不在此。</p>

“楚斋主，贫道有一事相询。”雷俊当前关注另一方面。</p>

楚羽：“天师请讲。”</p>

雷俊：“萧玉门居士，当前可还在世？”</p>

孤城先生萧玉门，即萧航、萧春晖、萧雪廷三人之父，乃大唐陇外萧族第一高手，早几十年前就是八重天圆满境界的大儒，昔年被称为是当时大唐皇朝内最有希望冲击九重天境界的人之一。</p>

但当初身陨于那场西域妖乱。</p>

不过以详情论，死不见尸。</p>

只是随后发生的种种事，叫人相信他人已不在。</p>

直到近些年来，雷俊对此怀疑之形与日俱增。</p>

知晓陇外萧族在大同内有一脉分支后，雷俊曾经怀疑对方身在大同萧族。</p>

只是大同萧族之主萧静乃是女子，而萧塬等族老中，亦不见萧玉门踪影。</p>

“天师相询，不敢有瞒。”</p>

楚羽轻声道：“就我所知，雪廷他们的父亲……仍然在世。”</p>

她视线环顾四周：“但自当初西域之战为陇外萧族拼过最后一场，雪廷他们兄妹又投身朝廷后续有了交待后，孤城先生就音讯袅袅了，连雪廷他们都不知其具体行踪下落。”</p>

雷俊微微颔首：“眼下看来，亦不在大同中，不过大汉人间那边，也有陇外萧族血裔。”</p>

楚羽：“天师的意思是？”</p>

雷俊：“大汉皇朝内，上古符箓派宗承、儒学世家、外道大空寺以及来自须弥的宝部并立，盘根错节，嗯，可能还有巫门藏身暗处，贫道个人无意操之过急，预备先待大同恢复太平，同时也有心看看汉廷宗室接下来会有何举动。”</p>

楚羽：“雷天师心系大同黎民，楚某佩服。”</p>

经过洛阳之战，乃至眼下的大同之战，大唐人间方面如今都已经体会到，这位静时若渊渟的当代天师，不动则已，一动则如雷霆天崩。</p>

不过在平日里大多数时间，其人仍安静自守，仿若安静的渊海。</p>

只是楚羽也留意到雷俊的措辞。</p>

他个人倾向如此。</p>

说话留有余地，不怪雷天师含糊，而是大唐龙虎山天师府，还有两人。</p>

从安分与否这个角度来说，那两位更不是省油的灯。</p>

楚羽倒是淡定。</p>

跟女皇张晚彤一样淡定。</p>

早知双刃剑，享受其锋芒带来便利的同时，对另一面早有心理预期。</p>

“贫道接下来去萧族祖地。”雷俊问道：“张徽居士呢？”</p>

楚羽：“静停有心当前留在大唐人间，待待大将军和雪廷更进一步后，他再考虑踏足别处。”</p>

雷俊：“大将军和萧三将军的话，应该就在近年吧？”</p>

楚羽：“是，大将军可能会稍快一点。”</p>